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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幽橘乡情

作者:空谷幽兰  来源:临海新闻网  时间:2020年04月30日

 

  一

  洁白的橘子花绽放在暮春,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,那一股清香芬芳很是熟悉,我不禁想起30多年前在台州农校的生活。初中毕业后我考上了中专,填报了台州农校并有幸被录取,因此熟识了橘乡黄岩并跟农业结缘。

  收到录取通知书时,全家人都很高兴。因为在上世纪80年代,考上中专是非常不容易的。国家对于中专生在学校里生活有补贴,以后工作也是包分配的,能考上中专,相当于你以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。在外做生意的3位哥哥给我寄了300元钱,二哥还特地给我写了一封信。开学报道那天,大姐二姐送我去学校。

  初见台州农校时,我觉得学校好大好美。大门口进去是两旁种着高大梧桐树的大道,右边是由五彩缤纷大花坛、假山和凉亭组成的校友亭,左边是篮球场。再走进去就会看到带有足球场、篮球场和300米跑道的大操场,教学楼、宿舍楼、实验楼错落有致地矗立在校园的花草树木中,校园的四角是种着不同品种橘子的橘园。春天橘树开花时,校园里是清香四溢。秋天橘子成熟时,橘园里黄澄澄的一片。我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橘树,看到久闻其名的黄岩本地早,看到了像砀山梨那么大的无核蜜橘。

  我们班有31个同学,其中女生5个。我和徐同桌坐蔡和谢前面,那4年经常会听到后面两位精彩的辩论。菲儿和陈同桌,坐班长老罗和高老庄前面,老邬人高一个人坐最后一桌。我们的寝室上下铺,我睡上铺,我同桌徐睡我下铺。第一个晚上我睡不着,半夜爬下来睡到徐的床上,跟她说我害怕睡不着,她转个身迷迷糊糊地说:“啥,害怕?我可啥都不怕。”

  第二天晚上高年级的临海老乡来看望我们,跟我们讲他们在学校的趣事、跟领导和老师斗智斗勇的故事,还说到偷摘橘子的糗事,让我们倍感亲切。“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。”学长们的关心让我们很感动。后来,各届学长毕业时我们临海籍老乡在一起拍照留念、在毕业纪念册上写留言祝福。

  二

  中专,学校课程安排得较为轻松,学习也不像初中那么紧张忙碌,这样我们就拥有很多自由活动的时间。在台州农校,体育非常受重视,学校每年都要举办运动会,每年都要对全体同学进行统一的体能达标测试。每年校运动会上的体育健将们,在学校的知名度都非常高。我们班女同学除了我都是体育健将,每次运动会,她们都能拿奖牌。说起农88几个女同学,大家都知道。跳高的美女冠军邬,短跑女将菲儿,中长跑健将陈,铁饼、铅球冠军徐,那个运动会上没项目的女生就是我。

  我们的体育老师张老师对我们要求很严格,他要求我们每天早晨在统一做早操前先在操场跑上四五圈,参加运动会的同学每天下午还要参加训练。他还要求我加强锻炼,不能拖班里的后腿。有次上体育课,他说我跑800米时像是在跳太空舞,要是加点的士高节奏就能达标。这个诗意的批评激发了我对运动的热爱,早上做操前我先在操场跑步,下午到九峰公园爬山登石级,周末和同学出去爬山。一分耕耘一分收获,我的体育成绩也渐渐提高,期末我的体育成绩都达标了。在后来的运动会上,我参加掷标枪项目,也拿到了名次。

  三

  课余时间除了锻炼身体外,我和其他女生一样爱看小说。那时我们读琼瑶的言情小说《窗外》《烟雨濛濛》《青青河边草》《梅花三弄》等,读席慕蓉、徐志摩的诗,很着魔,有一阵子是一天一本地看,看得天昏地暗。我们班的王博士给我的毕业留言是这样写的:看你上课时都一副认真的样子,原来都是在教科书下藏着一本课外书。

  人的兴趣是有阶段性的,二年级时我对这些小说就没兴趣了,开始跟着菲儿读世界名著。那时我和菲儿特好,我们一起吃饭,把各自的菜打来合在一起吃;经常一起在橘园里散步、一起学习。受她两个大学生哥哥的影响,她初中时就已经在看课外书了。在农校时她爱读书,跟我说要读读世界名著,《苔丝》《复活》《基度山伯爵》等书都是她先读了推荐给我读的。“你读过的每一本书,都不会被辜负”。那些读过的书一直在无形中丰富着我的阅历、滋养着我的内心,培养我沉静、坚韧的性格。

  作为语文课代表,我语文成绩一直不错。后来我对写作有了兴趣,加入校文学社,开始学习写作。那时老邬是校诗社的会员,她文学功底好,经常写诗。作为校体育队的队员,她要参加各类比赛,平时训练非常辛苦,经常是练得身体肌肉僵硬、小腿酸痛走不了路。偶尔在操场上看到我时,她总央求我给她做做放松,让我敲打她的胳膊、背,踢她的腿,我踢累了就躺在操场草地上让她给我讲讲小说、诗、散文等。她写得诗会给前桌的老调看也会给我看,我们是她的忠实读者。读了很多她写的诗啊散文啊,我也试着写日记写随笔。

  四

  除了锻炼身体看小说写文章外,课余我们常出去吃小吃。那时正值青春年少,我们的胃口都特别得好。我们常约起去“小三元”吃鱼圆,去“老馆店”吃葱油饼,去“贪吃行”买蛋卷、瓜子等。三年级我们学习食用菌这门功课,种了很多的金针菇、平菇。菌菇收获时,我们去街上买了年糕、肉、菜,叫食堂的师傅帮我们烧起来,男生把两大盆热气腾腾的年糕抬到教室里放在讲台上,同学们自带碗自己盛来吃。金针菇炒糕特别鲜甜,这么多人一起吃特有滋味,在教室里这样子吃年糕的场景真是印象深刻。

  周末我们会约起去九峰山上爬山、野炊,印象特别深的一次野炊是陈组织的。她说:“项,你老是呆寝室里看书会看傻了,别看了跟我去爬山。”她还叫了鲍、罗、蔡3位男同学和文青、丽华两小学妹一起。那次我们也是炒年糕吃,大家围着锅你一勺我一勺地吃,这场景真是难忘。那时我和陈刚好都打了一件开司米线衫,颜色式样都非常相近。那天我们刚好都穿着,我们在山上一起跳恰恰舞,很开心。

  二年级的清明节,我们5个女同学相约去菲儿家天台后岸玩,纯朴的菲儿家人热情地招待我们,给我们做饺饼筒、青团等地道的天台小吃,带我们到附近的寒山明岩等地玩。记得那晚我们挤在菲儿家沿山公路的二层楼里,一早被隆隆春雷惊醒,纷纷起床说着要去哪玩的情景。在寒岩寺我们看到了寒山拾得的故事,我把那段经久流传的对话作为自己的处事哲学抄写在笔记本里,“寒山问拾得曰:世间谤我、欺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、贱我、恶我、骗我,如何处之乎?拾得云:只是忍他、让他、由他、避他、耐他、敬他、不要理他,再待几年你且看他。”

  五

  “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?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?这是我们人性中的至神至圣”。青春年少的我们也有自己的校园情感,那时学校纪律是禁止学生谈恋爱,但在黄昏、夜晚的橘林边、操场上我们还是会看到学长们一对对散步的情景,也看到他们毕业时有情人分手时肝肠寸断的伤心场面。邬会跟我分享她的情感故事,陈爱在寝室读信读情书,我都觉得恋爱是一件麻烦事。我的那份情感没有如同学们所希望的那样发展,尽管他们代写情书、看电影爬山时制造偶遇等想促成我们的好事,但因我们对学校纪律的敬畏、骨子里的传统和所谓的上进心,彼此都遏制了这份情感。这份感情就像天空的一抹云彩,美丽遥远,似有似无。这份朦胧的感情让人纠结过惆怅过,但是这样或许是最好的,这份情愫就像记忆中的一朵橘花,白白的,纯纯的。

  “流年易逝,时光容易把人抛”。4年的时间倏忽而去。农校的4年我系统学习了农学基础知识,培养了阅读兴趣,增强了自己的身体素质,还收获了同学情谊、一辈子的朋友。同学之间的感情简单真挚、纯真珍贵!农校4年的同学情谊,恰似满树的橘子花,洁白如玉、清新芬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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