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劳动者的色彩

——读周华诚《专注的劳动者都是发光体》

作者:李鸿  来源:  时间:2024年12月27日

  收到周华诚老师的书,正是满城桂花盛开时。打开书的扉页,看到这么几行字:人这一辈子,能投入地去做一件事,是非常快乐的。这一刻,有点明白了他的书名《专注的劳动者都是发光体》的意义。劳动者,发光体,这六个字,如一束光,穿梭于生活中的每个角落。周华诚以作家的情怀,记录了一个个劳动者的故事。在他的笔下,劳动者是真实的,触手可及的。他们与生活中每个平凡人一样,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,却在日常生活中,日复一日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。

  此散文集共写了16个故事,16种职业,16种生活方式。作者以细腻、饱满的笔触,描述了一群普通劳动者的生活。书中人物形象丰富饱满,每一个故事充满了温度和力量。作者不仅记录了他们在工作时“闪闪发光”的事例,且以更多的笔墨写他们的诚心和专注。为了自己喜欢的事,全身心投入地去做着。文章开篇就写了《与一株水稻对视》:一大早,沈希宏博士又到田里去了,这时候田里遍地清露,晨曦正把金色的光线斜抹在草叶尖上,四周一派宁静。在田里,他做得最多的事,就是与一株一株的水稻对视……没有多余的语言,一个热爱且专注于自己工作的人物形象跃然而出。在南繁基地,他一蹲就是一整天,烈日和暴雨,对他来说是常事,为了培育出更优良的水稻品种。他的专注不仅是追求技术上的精湛,更是对农业未来的期许。他凝视着水稻,水稻同样凝视着他,相看两不厌是因为心里存着一份热爱和喜欢。

  一本散文集,最能打动人的是真诚。华诚老师的这本书具备了这样的情感,他从细节着手,不分男女老少,详实地记录了他们身上的闪光之处。他们既是传统中的人物,也是可敬可爱的传承者。在自己所热爱的行业里默默耕耘、穷尽一生、自得其乐。《雕刻时光》里黄小健,几乎每天都蜗居在那座小楼里,埋头画稿、贴稿、刻版、压印,一天到晚敲敲打打,刻字雕花。用了三四十年的时间摸索,终于让这份古老的技艺重现于世。《寻纸记》里王宏健,天天跟树皮、藤条、草茎打交道,隐居山中为研发“开化纸”,挨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。还有西泠印社的“印泥大师”曹勤、父子两代数控机床技术能手何小刚与何英豪、出海岛记里陈老师,这些“勇于选择自己喜欢和热爱”的劳动者,在作者的笔下,是那样的鲜活且意味深长,这让我们在俗世中看到了他们朴实和真挚。他们默默地坚守初心,只为了更好地去做自己的事。

  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,心态上的自由、开放、独立是最重要的。华诚老师的散文有着无比的松驰和开阔,他把人性的善良、率真、热情,用我写我见、我见我写表达出来,这是他文本里独有的气质。《七百万兄弟》里那对追逐“花开与甜蜜之路“的养蜂夫妇。他们把全部家当拉上,几百公里几千公里地走,跟着节气走,跟着阳光雨露走,跟着花期走……他们自己本身就是一对勤劳的蜜蜂,万水千山留下他们与蜜蜂共舞的影子。他们从浙江—江西—江苏—河南—陕西—山西—内蒙古,从油菜花—洋槐花—荆条花—椴树花……一程一程行走和跋涉,令人不由自主地萌生敬畏之心。他们的故事如同一首美好田园诗,用书中的一句话来形容,他们的旅程就是花开之路。每到一地,他们就和花朵、蜜蜂一起,驻足采蜜酿蜜。他们这一路走来,经历过阳光雨露,经历过寒暑晨昏,听水歌唱,听树呼吸,听蜜蜂舞动,感受大自然神秘有趣的同时,更表达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。同样,《山中月令》里的老林,他把自己种在山里,成了人们口中的“桃仙人”。从一月落雪,山中寂寂,到二月雪化,钻进猕猴桃园看树,一直到四月猕猴桃开花,五月疏果十一月蒸酒,渐晚的山色里,一边是酒香四溢猕猴桃酒,一边是那条通向果园的漫长而幽深的路。有梦想有远方更有人间烟火气,作者这种关注人性的散文是散发着善良和温情,更有着平凡生活中的俗世之美。

  华诚老师行文是轻松、自信的,这本集子里有他一直以来的沉稳和从容。散文集里的所有作品,都来自作者亲历的。这不仅使作者与他的书写对象有了同呼吸、共命运的情感联系,同时也发现不一样视角。他坚持让人物和事件自己说话,把劳动者生活中的复杂写得清澈和温暖。这是一本关于劳动者的书,他却用诗意的语言,清晰地、有逻辑地呈现出来,那些关于热爱、关于坚持、关于梦想的故事,读起来充满了无穷的张力,也为读者提供了一次难得的精神之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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